『采山楂』作者：杨华

采山楂前年看张艺谋执导的影片《山楂树之恋》，我曾为主人翁静秋与老三凄美、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数度落泪，心中蒙生一个念头，有机会一定得去鄂西夷陵走一走，看一看昔日发生故事的山楂树，品尝回味山楂果，领略当地风情。可惜未能成行。近日读新西兰华侨张凤初女士的《悟山的山楂树》一文，颇有同感，文章语言朴实，亲切感人，犹如欣赏一张美丽的山水画卷，再次勾起了我少时一段美好的往事。一九七九年的暑假过得真快，离秋季开学只剩一周了。我与高中好友刘寒相约赴河南孝子店打毛楂，记得那是一个艳阳天，黎明时分天还未大亮，母亲便起床为我做好了早歺，烙好两块烧饼，叮嘱带着路上饿了吃。收拾好行装，我与同龄的刘寒便从家乡附近的卫家店火车站乘车，途经广水到河南孝子店火车站下车。出站后，按父亲在家交待指点的方向径直向西北大山攀爬。抗战时期，父亲投笔从戎加入了新四军，曾在河南孝子店、武胜关一带的大山里执行任务，阻击日寇，渴时饮山泉，饿时经常吃野果，讲起山中漫山遍野多山楂。山楂，俗称毛楂，据《本草纲目》记载，山楂酸中带甜，绵柔可食，具有消食健胃，活血化淤，收敛止痢之功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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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向导引路，我们凭着一股勇气与执着，第一次莽闯莽撞，脚踏碎石野草，边走边找，约摸十里，便来到山顶，此时我俩累得气喘嘘嘘，脚酸腿软，汗流夹背。这里山连着山，奇峰突兀，怪石林立，石缝间權木丛生。四周奇景尽收眼底，顿时心中豁然开朗，终于理解诗人杜甫″会当凌绝顶，一览众山小″的意境。山间云雾缭绕，湿气佛面，凉凉爽爽，怡神静气。人在雾中走，犹在云中游。望着连绵起伏的群山，陡峭的山崖，莽莽苍苍，翠绿茂密的山林，我禁不住振背高喊:“喂，喂，喂！巍巍大山，我们来啦……”那声音在山涧久久回荡，经久不息。登高望远，层峦叠翠，野果漂香。但最耀眼的莫过一丛丛、一簇簇的山楂树，枝头挂满了枣红色的山楂，也有一些尚未成熟的青果躲藏在枝叶里面，羞于露头。此刻我已无心欣赏四周的美景，被眼前一蓬篷的山楂所吸引，赶忙一手挽着竹篓，一手摘毛楂，品赏着高山摘野果的乐趣。响午我们在山上啃了几口自带的烧饼，捧喝了几口流淌的山泉，算是吃了中饭。午后我俩合伙摘了两大袋子，足有百把斤，还摘了一些野柿子，那柿子表面看似很黄，嘴馋生咬一口，很是涩口。常言道，上山容易下山难。我俩用扁担挑着战利品小心翼翼地下山，山崖陡峭，丛林难越，我俩一人驮一袋，牵着树枝一步一步往下挪，脚下几次踩滑，心中时而颤抖发怵，下面万丈悬崖，稍有不慎就会滚落崖下，神经高度紧张。忽然，一棵树桩绊了一下，脚板一滑，跌倒连打几滚，顿时头都懵了。缓过神来，身躺一棵树下，脸上被荆棘划了几道血痕，裤管撕开一尺多长，成了喇叭裤。好友见状，立即放下袋子，过来将我扶起。感谢那棵栗树“相救”，幸无大碍，稍作休整，便继续下山。脚板一阵麻一阵痛，打了多少血泡也无暇顾及，一心赶路，此时天近黄昏，早已不见阳光，我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，经三个时辰的艰难跋涉，终于来到孝子店火车站，刚好赶上下午六点南下的火车，满载而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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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说我从河南打毛楂回来，村里的婶子、嫂子们纷纷来家里凑热闹。热情好客的母亲端出一撮箕毛楂让大家品尝。"嗯，酸甜的，酸甜的，味道怪好的”，隔壁的陈妈边吃边乐开了花。小伙伴们更是吃在嘴里，甜在心里，缠着我下次摘毛楂一定要将他们带上。

时间整整过去四十年，岁月如歌，往事如梦，每每忆起，总能感受一种悠远的芬芳。采山楂，一件极平凡的小事，在人生的长河中只是一朵闪光的浪花。却给我少时的心灵留下了深刻的烙印。它使我悟出，艰苦的磨练是一种体能毅力的拉练，更是一种精神意志的考验。只有不忘初心，砥砺前行，历经挫折，最终取得成功的人，方能收获激动人心的喜悦。

作者介绍:杨华，网名天边云鹤